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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到無雙堡,羅綺巧直接就把兩人領到了議事廳。 (3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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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了一盤大棋。”

雲銳鋒正著話,沒料玄機少主忽的從一側鉆了過來,笑嘻嘻地緊挨著鐵白梨坐下。

“我,跟你那位情郎生氣了?在玄霜閣的時候,我覺得你倆不是挺好的嘛。”

“就不煩少主操這份閑心了。”鐵白梨完全不理那貨,只是呆呆的看著腳下。

玄機少主忽然收斂了笑容,“如果,這位燕王殿下還未婚配的話,那豈不是我也有機會?”

鐵白梨擡眼看了她一下,冷聲道,“這與我又有什麽關系?你愛幹嘛幹嘛去。”

“這樣多不好,燕王豈不是剛剛白挨了那一巴掌,我呀,可是記在心裏的。”玄機少主笑道。

雲銳鋒坐在兩人對面,無語的按了按額頭,“要不我接著剛才的。”

玄機少主卻道,“有些事情我比你清楚,我來和這位白梨妹妹好好道道,省得她誤會了我們家殿下。”

她仿佛沒看到鐵白梨冷冰冰的面容,自顧自地道,“我和鳳安啊,從玄霜閣和玄機閣出來的時候,帶了一件好東西,那可是我曾經的爹金蠶護法,在黃沙之地的綠洲之中煉制的。”

鐵白梨忽然記起她和李清接了刺殺金蠶護法的任務,在前往大雪山的途中路過黃沙之地時,綠洲早已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土地,沒有了生機,原來真的是金蠶護法糟蹋的結果。

“那是黃沙之地才有的迷魂草,自從最後一片迷魂草的葉被金蠶護法煉制為藥劑之後,他就拋棄了黃沙之地,回到了玄機閣。”見鐵白梨提起了興趣,玄機少主有意多講了兩句。

“後來我趁著璇璣夫人不註意,將那幾瓶藥劑都偷了出來。迷魂草顧名思義,人若是沾到了它的汁液,短時間內就會陷入發狂狀態,無論周圍有什麽活物,他都會撲上去撕咬,直到兩天之後,等藥效過去,這人才會恢覆正常。”

雲銳鋒接口道,“其實最早的一些瘋魔,都是我們派人假扮的,那些被撕咬的人提前在身上裝了獸血,這樣看起來效果更為逼真。而且我們每個假扮瘋魔的人,都會帶著幾根極細的松針,其實內裏已經被灌入了少許迷魂草的藥劑,一旦入了平民體內,他們也就變得瘋狂而難以控制了。其實白梨後來你也知道了,民眾們由於驚恐故而成群結隊地往關卡處湧去,這樣一來,阿羅多的兵力不得不分散一部分出來,守衛關卡的士兵就少了很多。而幸和出於顧忌項宸的緣故,一直不曾讓其部隊進入關卡,所以利用他們的註意力都被亂民吸引的時機,項宸的人一鼓作氣將關卡攻占了下來,這才最終鎖定勝局。現在來看,一環套一環,少了哪個環節都不行。”

“沒錯,尤其是本少主成功預測的這場瑞雪,怎麽樣?”玄機少主得意的挺起胸膛,看胸圍似乎要比鐵白梨大上那麽一圈。

“完了?”鐵白梨冷冷道。

雲銳鋒楞了一下,點點頭。

“我下車了。”鐵白梨絲毫不顧雲銳鋒驚愕的眼神和玄機少主一副看好戲的神態,翻身跳下馬車,與馬車隊拉開了一段距離,一個人緩緩地在路邊行走。

是啊,枯樹鎮的平民與他們任何一個人又有什麽關系,她也不過剛剛來到枯樹鎮幾天時間,頂多和客棧的店二多聊了幾句,所以這些人的生死和他們壓根一點關聯都沒有。

可是,她就是忍不住的憤怒。

她一想到天雄關所有的民居被蠻族所焚毀,她的爹爹老鐵就在那場大火中喪生的往事,就痛得不能自已。

為什麽,為什麽這些當權者從來就不把升鬥民當回事,他們的命就不是命嗎?

他們也曾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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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5、糾結

天晴的時候從遠處看那大雪山,只覺得那山頂通透的藍,有時候會有淡淡的雲層在半山腰飄過,更顯得那連綿不斷的山脈靈性十足。

山腳下的游牧民族甚至將大雪山奉為神山、聖山,不斷地向其頂禮膜拜以祈求平安幸福。

可是當人們行走在山間時,才真切的感受到大雪山的險峻與不近人情。

山路極其陡峭,哪怕是商旅們來回行走了不知道多少趟,但仍有些路段,那路面窄的可怕,只能容納一輛馬車緩緩地通過,導致人們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,生怕腳一歪就會掉到那萬丈深淵之中。

更何況此時大雪依舊紛飛,洋洋灑灑的雪花遮擋住了視線,人們一腳深一腳淺,心翼翼地跟在前人的身後。

不知不覺間,鐵白梨已經快掉到了馬車隊的隊尾。

這期間不是沒有人過來勸她,雲銳鋒也好,天一號也好,但是她始終沒有等來那個人,所以她便一直固執地徒步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。

北風夾雜著雪花劈頭蓋臉地砸來,她甚至都無法睜開眼,只能低著頭緩緩往前邁著步。

或許只有這樣,她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。

天地間白茫茫的混沌一片,甚至有時候分不清何為天何為地,她忽然一個踉蹌,差點就要摔倒在地,可就在這時,一只手忽地伸到她的腰間,用力地環住了她的腰肢,繼而一下將她抱起。

鐵白梨驚叫了一聲,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,她竟已經坐在了馬上,身後是暖暖的寬闊的胸膛。

從鐵白梨的視角看去,的這匹馬出人意料的高大,而且行走在積雪上毫不費力,她一下就反應過來身後是誰,想要將他環在腰間的雙手推開,可是他的力道是如此之大,竟然不能動其分毫。

“放開我!”鐵白梨掙紮道。

“你越這樣我會抱得越緊!”項宸湊近她的耳朵,輕聲道,“想要我不得寸進尺,你就老老實實的,好嗎?”

鐵白梨咬牙道,“怎麽是你?”

項宸笑了一聲道,“怎麽,是我你失望了是嗎?為什麽不是李城主,不,或許現在要尊稱他一聲燕王殿下。”

“不要跟我提他。”仿佛紮破了心事,鐵白梨扭過頭去。

項宸似乎很滿意現在的狀態,他的手也並沒有逾越,只是規規矩矩地虛懸在她的腰前,以防止她因為顛簸而滑落馬背。

“難道我出現在這裏,城主夫人就沒有一絲驚喜嗎?”

“有才怪,反正你是燕王一夥的,跟我又有什麽關系?”

項宸嘆了口氣道,“如果我,我是為了你而來,你信嗎?”

“什麽?”鐵白梨身一僵,隨即笑道,“我不信,你會為了一個女人,拋棄無雙城的家業?我想,你是不願意繼續窩在西域,想著跟隨燕王到中原打下一片天下吧。”

雖然鐵白梨並不能看到,但他還是微微搖搖頭道,“如果別人這麽想,我就認了,可是白梨你這麽誤會我,我真的有些心痛。”

鐵白梨冷哼一聲。

“還記得無雙城大亂,你帶著城主的號令前往軍營尋求支援的事嗎?”

“不記得了。”

“呵,那你騎著駿馬飛奔,長長的劉海粘在額頭上,紅潤的臉頰,話時略帶的聲,從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,我懸空的心終於有著落了。”項宸緩緩道。

“是嗎?這就是你不斷騷擾城主夫人的理由,你還有沒有把李城主放在眼裏。”鐵白梨諷刺道。

項宸將鐵白梨腦袋上的雪花拂去,後者卻是不甘心的了一下脖。

“我項宸雖有時腦筋粗線了點,但這事我還是能看出來的。無雙城是無雙堡的自留地,城主什麽的不都是無雙堡任命,當時我就知道,什麽城主,什麽城主夫人,很有可能只不過是臨時配對而已,糊弄我們這些無雙城的居民罷了。”

“更何況,我每次見到你們二人同時出現的場合,你與那燕王之間的疏離感,我能感覺到,你們之間絕對不是夫妻的關系。”

項宸的這一番辭讓鐵白梨的心不斷地繃緊,她不由得回首看了一下他的臉龐,雖並沒有燕王那麽清秀,但是粗獷中帶著的那份執著,卻讓她不由得心動了一下。

“你就這麽肯定?”鐵白梨喃喃道。

“我從來不會看錯人。”項宸笑了一聲。

是啊,在無雙城的時候,就是這家夥,每次見到她都會裸的表達愛意,她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城主夫人,好幾次都被他弄得下不來臺。

雖每次都會嚴詞拒絕,口頭上表達對他的憤慨,但是潛意識中,恐怕依然會有那麽一絲得意。

鐵白梨嘆了一口氣,只不過,她與李清一道出生入死,之間的關系已是千絲萬縷,沒有那麽輕易。

“項宸,謝謝你,我好多了,能放我下來嗎?”鐵白梨一字一頓道。

項宸楞了一下,“白梨,地上都是雪,少走點路保持體力才是最重要的,前面的路還很長,不要意氣用事。”

一陣寒風襲來,鐵白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,果然如項宸所言,若是堅持己見,恐怕就有可能在這冰天雪地中生病倒下,這個時候,她可不想拖累任何人。

經過一番思想掙紮之後,她便不再言語。

項宸一喜,將厚厚的披風裹在了她的身上,鐵白梨也沒有拒絕,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道路,不言不語。

不過,項宸對這樣的進展已經非常高興,哪裏還有空顧及鐵白梨的真實想法呢。

他甚至還揮起了馬鞭,讓坐騎加快腳步,跟緊前面的馬車隊。

不過,二人沒有註意到的是,燕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,遠遠地看著二人緊緊靠在一起的身影,右手攥緊了馬鞭,盯了他們好一會兒,這才越過他們,濺起如同煙霧一般的碎雪。

但是鐵白梨因為暖和已經微閉雙眼,加之風大雪大,她壓根就沒註意身旁有人經過。

只有項宸微笑著看到那消失的身影,將身前那人抱得更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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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6、混戰(一)

“屬下無能,未能將李清等人阻止在枯樹鎮,相反還讓他帶出了無雙城的兵馬,屬下罪該萬死,懇請殿下責罰!”幸和跪在一個負手而立身著白色長衫之人的面前,誠惶誠恐地道。

此時的天空依然飄蕩著無窮無盡的雪花,一陣朔風吹過,就好像有無數只精靈在空中舞動一般。

蒼歌很長時間都沒有話,跪在他身後的幸和、溫宏與羅綺巧身上很快就堆積了一層薄薄的雪。

“都起來吧。”蒼歌嘆了一口氣。

“是。”三人如蒙大赦,趕緊艱難地站起身,他們的腿腳早就凍得快沒有知覺了。

“知道你們為什麽輸嗎?”

幸和忙道,“請殿下教誨。”

蒼歌的長發在風中肆意飄蕩,白皙的膚色因為寒冷的緣故顯得如同冰雕一般。

“因為你們從骨裏看不起他,覺得他好像只是無雙堡追捕的喪家之犬,壓根就不會翻起什麽風浪,可事實呢,人家從很早就開始謀劃這件事,最終甚至將無雙城的精銳全部裹挾而走,此人不除,日後必為無雙堡的大患。”

羅綺巧拱手道,“殿下請您吩咐,屬下等義不容辭。”

其餘二人也趕緊表態,“願意追隨殿下!”

蒼歌微微搖了搖頭,“你們三個務必於這兩日收拾好枯樹鎮的殘局,枯狼國雖國力孱弱,但畢竟他們所處之地乃是險要之所,可不能因此而斷絕了與他們的交往,多準備點金銀,過兩天可能就要用上了。畢竟現在還不是時候……”

最後一句話一出,三人皆是一震,忙俯身應道,“是!”

蒼歌一甩袖,忽地就消失在三人的面前。

三人對視了一眼,幸和似乎直到此刻還有些不可置信,“殿下竟然沒有處罰我們。”

羅綺巧靈動的眼珠轉了轉,卻道,“我想殿下其實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。”

幸和皺了皺眉頭,“你是,殿下很早就覺得我們幾人守不住?”

“應是如此,早有預料的話,沒有動氣也屬正常了。”

幸和似乎情緒低沈了下去,“難不成殿下對我們的能力有所懷疑?”

“那倒也不是,我感覺,殿下處於一種煎熬之中,既不想留著她,又不願意讓她走。”

“你這麽一,我反而更糊塗了。”

羅綺巧嘆道,“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罷了,做不得數。現在可不是揣測殿下意思的時候,趕緊把正事辦了再。”

“沒錯,先將這枯狼國安撫好,剛才殿下的最後一句話,我可是聽懂了,那是遲早要對枯狼國動手啊。”

溫宏一直沒有話,看起來李清將他的得意之技破去之後,對他的打擊不。似乎有一股氣總是憋在他的心裏,想要與那李清再戰一場,決個高下。只不過,這樣的事情可遇不可求,讓他多多少少有些頹喪罷了。

拋開這三人不提,蒼歌一路奔騰,雖然沒有馬匹代步,但是他輕盈的身姿在風雪中飄過,腳尖竟然沒有在積雪上留下一絲腳印,一路看去,他的速度竟然比那全力奔跑的駿馬還要快。

只是眨眼的功夫,他便從枯樹鎮來到了大雪山關卡處。

此地已是白茫茫的一片,所有的狼藉骯臟和血跡都被隱藏在厚厚的積雪之下,一點也看不出這裏曾經有過一場殊死的戰鬥。

蒼歌輕輕地越過了關卡,繼續向著大雪山深處進發。

其實,他這次來,已經算是違背了無雙堡與冰封劍派的默契。

從大雪山腳下算起,便已是冰封劍派的地盤,無雙堡的前身曾是魔門一部,後來叛出魔門之後,自然與自詡為魔門正宗的冰封劍派勢不兩立,但由於兩者均盛產殺手,勢均力敵,故而經過早期的一番廝殺,互有損傷之後,兩者默契地將此地算作勢力的分割線,不在萬不得已之下,他們是不會互相進入領地的。

不過,蒼歌此次卻顧不了那麽多了。

如此大雪之下,相信冰封劍派的人也不會派人時時刻刻盯著山路上的動靜。

大不了事後給他們陪個罪也就罷了,難不成,他們還想攔住自己不成。

本來就沒有太期望幸和等人可以完成自己交付的任務,但是這麽幹凈利落地敗了,還是多多少少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
他前兩日不知為何在無雙堡中坐立不安,於是決定還是親自來一趟。

他與鐵白梨的喜事雖並沒有大宴賓客,但是無雙堡內是眾人皆知,鐵白梨放了他的鴿逃走,雖然沒有人敢當面嘲笑,但是背地裏不知有多少人暗自偷笑,他蒼歌可算是出了大醜。

他知道鐵白梨的心不在自己這裏,可是他並不在乎,他只要她的人,誰讓她那麽像歷如霜呢。

一路上在崎嶇的山崖間奔跑跳躍,蒼歌決定,還是要將鐵白梨帶回去。

雖然此刻鐵白梨只有容貌像她,但經過他的改造之後,相信鐵白梨無論從神態還是氣質將與那歷如霜並無兩樣,哪怕歷如霜真的回來,也會驚訝怎麽一下出現了另一個自己。

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心,在冰雪激蕩之下,漸漸變得冰冷堅硬起來。

很快,前方出現了一隊長長的笨重的馬車隊。

即便是大雪山沒有這般惡劣天氣的時候,商客們在蜿蜒陡峭的山路中行進便已十分艱難,更何況此刻大雪紛飛,粗糙的馬車輪艱難的在積雪中滾動,有時還需要人馬一起用力才能挪動,這麽一來,馬車隊的行進速度便受到了很大的影響。

不過,據玄機少主所,這場雪夜間就會停止,這樣的消息多多少少給人們帶來了一點希望。

這一段道路算是他們到目前為止走的最平緩的一段路線了,而且左右比較寬,可以容納三輛馬車同時前行。

燕王招呼了一下,馬車隊聚集在此處,補充點吃食休息一段時間。

鐵白梨忽然從半夢半醒中驚醒,這才發現她已經深深地陷入了項宸的懷中,而且周圍的人都以一種暧昧的眼光看向她。

項宸竟然抱著她坐在了一處避風的馬車後面。

她是什麽時候下馬的,她竟然不知道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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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7、混戰(二)

鐵白梨倉惶地從項宸懷中鉆出,仿佛一只受驚的兔,逃離距他兩三米的地方才停下,恨恨地看著他,“為什麽剛剛沒叫醒我?”

項宸並沒有一絲一毫阻攔她行動的意思,見她如此質問,他攤了攤手道,“看你熟睡,我又怎麽忍心將你叫醒?你覺得我是那種鐵石心腸之人嗎?”

“你……”鐵白梨頓時被噎住了,不知該如何回答,最後只能跺跺腳,她真的怕被某人看見,但是又希望被他看見,這種覆雜的心情一時間絞在心裏面,讓她萬分糾結。

項宸站起身,抖了抖身軀,鐵白梨這才發現他的腦後以及身後鋪了一層厚厚的雪,估計是因為一動不動替她擋風的緣故,而且還生怕將她吵醒。

她低下頭,以細不可聞的聲音了句,“謝謝。”

項宸就好像沒聽到一樣,自顧自地拍打著身上的積雪。

鐵白梨微微嘆了口氣,她的目光看向遠處陡峭的山峰,似乎冰封劍派的大本營就安在那裏,她還記得上回她與李清來到此地,走的卻不是這條道。

有一條更為陡峭卻隱蔽的道路將冰封劍派與外界聯系在一起。

那段刺殺金蠶護法的旅途,雖短暫,但卻讓她記憶深刻,畢竟從頭到尾只是她與李清兩人,那種相依為命、共同奮鬥的感覺,恐怕以後再也不會有了。

她收回了目光準備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再歇息一會兒,可偏偏在這時,她竟然看到了一個白色身影淩空向著自己飛奔而來。

那熟悉的身形讓她一下就汗毛倒豎,冷汗直流。

在那風雪的襯托之下,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,眼睛裏閃動著仿佛琉璃一般的光芒。容貌如畫,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,這種容貌,這種風儀,也只有無雙堡之主無雙王蒼歌才會擁有。

她的第一反應便是轉身就逃。

只可惜,那身影離她越來越近,直到半空中發出刺耳的“噌”的一聲響,鐵白梨回身看去,蒼歌飛速前行的勢頭卻是被那項宸所阻攔。

蒼歌宛若仙人一般輕飄飄地降落在地面,他仿佛全身沒有任何重量一樣,雙足虛浮在雪上,竟然沒有陷進去分毫。

項宸的闊背長刀的刀刃上有一塊明顯的缺口,他驚訝的後退了幾步,似乎不敢相信,蒼歌竟然只是以一個手指便可在他的寶刀上留下如此深的傷痕。

蒼歌傲立道,“項宸,你可知罪?”

項宸眼睛虛瞇,粗獷中帶著一絲俊俏的臉龐已有一滴冷汗滑落。

“臣無罪!”

不知為何,在蒼歌如此強大的氣場下,掙紮了一番的項宸最終還是以臣自稱,或許是因為長久以來的積威,即便已經叛離無雙堡,但項宸依舊不敢有所僭越。

蒼歌冷冷的看著他,“項宸,孤給你一次機會,若是此時能迷途知返,你可以回去繼續當你的無雙城城主,往事不再追究,可好?”

項宸原本低下的頭忽然擡起,與蒼歌對視,“殿下所言之事,請恕臣下不能遵從。”

“哦?”蒼歌饒有興趣地看著他,眼光從不遠處的鐵白梨身上掃過。

鐵白梨卻也不敢動彈,她知道在這個地方,其實她早已無路可逃,她真的沒想到,蒼歌會拋下無雙堡親自追過來,會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。

“既如此,孤還留下你做什麽?”蒼歌的面色愈發冰冷。

忽然間“崩”的一聲,忠於項宸的十餘名親兵向蒼歌同時射出密集的箭矢,眼見那弩箭就要觸碰到蒼歌的軀體,卻見他只是略微動了動身形,袖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,眨眼之間,那些由於距離很近勁道十足的箭矢忽然調轉了方向,竟然朝著來路激射而去。

一時間,慘叫聲四起,那些士兵們在死前都不知道為何箭矢會射到自己的身上。

項宸頓時一聲怒喝,“都別動。”

原本操著刀槍想要沖上來的士兵被項宸所喝止,他們的舉動無異於以卵擊石,自尋死路。

鐵白梨看到剛剛蒼歌將箭矢震開的招數,卻是一驚,這不正是師父曾經傳授於她的“仿花拂柳”嗎?蒼歌使出來竟然威力如此巨大,當真是令人嘆為觀止。

蒼歌的突然出現令馬隊頓時慌成一片,雖他們大部分人從未見過無雙王的真面目,但是這些人無論是雪組織還是項宸的兵馬都來自於無雙城,無雙王的威名赫赫在目、常記於心,雖歷如霜城主曾與無雙堡對立,但那都是陳年舊事了,現如今的無雙城都是以無雙堡馬首是瞻,蒼歌的武功冠絕於世,又有誰人能敵。

只是片刻的功夫,燕王、雲銳鋒以及玄機少主、鳳安等人盡皆趕到此處。

蒼歌冷笑道,“好,不錯,既然都來了,那咱們就好好道道。”

燕王面對蒼歌的威勢卻是絲毫不懼,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從鐵白梨身上掃過,見其無礙,似乎松了口氣。

“殿下不知來此,有何貴幹?”

“慶國的燕王,你是真傻呢還是假傻?”

燕王不卑不亢道,“願聞其詳。”

蒼歌指了指周圍的人馬,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霎時間出現在他的身上,“你、鐵白梨和雲銳鋒留下,這些人就都能活命,而且,我還可以讓你繼續在無雙城逍遙。如果忤逆不從,就別怪我今日裏大開殺戒!”

燕王默默地看著他,忽然笑道,“無雙王,你怕是托大了吧。”

二人的視線在空中激烈的對撞,他們身旁之人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這其中蘊含著的威勢。

玄機少主更是捂著胸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,心神蕩漾道,“天吶,如今一見,方知蒼歌才是這世上一等一的美男。”

鳳安咳了一聲,“餵餵,這話我怎麽覺得昨天好像聽過,好像是對另外一個人的吧。”

玄機少主瞪了他一眼,“就你多嘴。”

項宸收回了刀,卻是緩緩站到了鐵白梨身邊,他低聲道,“白梨,不管如何,我項宸必定保得你周全萬安。”

鐵白梨死死盯著場地中的二人,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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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8、混戰(三)

冰雪交加之下,溫度急劇下降,人們只是在此地停留了一會,身上就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,但令人奇怪的是,蒼歌的如練白衣上竟然沒有絲毫的積雪,雪花在他頭頂上飛舞飄過卻不落下,就仿佛此人完全與雪絕緣一般。而在他正對面的燕王,竟然也絲毫不懼,他的身體周圍似乎蒸騰著一股熱氣,雪片落下的同時,便化作了雪水,接觸到地面卻又變成了冰,只是片刻的功夫,燕王腳下已是光滑一片。

周圍的人一片寂靜,脫離無雙堡這番舉動實際耗費了他們的大部分勇氣,因為他們大都來自無雙城,可是在李清、鐵白梨和雲銳鋒到來之前,他們就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脫離無雙堡,蒼歌的威勢早已在他們心中落地生根,不敢對其有絲毫的忤逆。

不過,此刻燕王似乎能與蒼歌正面抗衡,讓他們多多少少有了一絲期望。

“哦,對了,恐怕忠心跟隨你的人還不知道吧,其實你現在已經不是慶國的燕王了。”蒼歌忽然來了這麽一句。

果然他的話音剛落,很多人都是面色一變。

燕王似乎早就知道蒼歌會來這麽一招,面不改色道,“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燕王,其餘之人不過是偽王而已,此次我回去,就是為了溯本清源,鏟除偽王。”

蒼歌哈哈笑道,“什麽時候大慶國皇帝冊封的新燕王在你口中變成偽王了?”

燕王冷冷道,“因為我他是,他便是。”

“孤的無雙堡能人輩出,殺手眾多,你若是投靠於我,一個偽燕王又能奈何得了誰,就算是大慶國的皇帝,恐怕幾年之後也會落到你的手中,怎麽樣,孤到做到,一定會幫你登上皇帝的位置。”蒼歌道。

燕王似乎想都沒想,一口拒絕,“就不勞煩殿下了,我自有打算。”

“很好,既如此,我們之間也沒什麽好談的了。孤還是那句話,從我無雙堡逃出來的人,我會親自把你們抓回去。無論你們如何掙紮,也是沒用的。”

蒼歌雙手一張,一股氣流猛地從他身上炸開,他周圍的積雪就好似龍卷風一樣在他的頭頂上方旋轉。

燕王頓覺不妙,剛喊了一聲,“大家快閃開!”

只見蒼歌的長發懸浮在空中,眼睛突然一睜,龍卷風裏飛舞的雪片頓時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,原本聚在周圍圍觀之人,只覺得眼前一股疾風襲來,那看似輕薄的雪片打在人的胸前就好似一記重錘,很多內功淺薄、武功較弱之人頓時噴出一口鮮血,被那股力道打的直往後飛了好幾米,撞到馬車上才停了下來,更有人直接飛出了山路之外,伴隨著一聲聲慘叫,跌入了萬丈深淵之中。

僅此一下,除了雪組織天地高等級殺手以及燕王鐵白梨等人,眾多的普通士兵和馬車夫無不帶傷,也有倒黴的直接被那雪片砸中眼窩,當場身亡。

蒼歌用簡單粗暴的方式一下就讓所有人都受到了無比的震撼。

除了僅有的幾人,大多數人竟提不起一絲反抗之心。

燕王抽出斷水劍,劍尖處挑著一片凝固的冰塊,在剛剛龍卷風爆發之際,射向他的雪花其實是最多的,但燕王一番騰挪躲閃下,絲毫無損。

蒼歌的眼神動了一下,“有趣,來吧。”

他沖著燕王勾了勾手指,燕王雖然知道此舉有侮辱人的嫌疑,但是蒼歌有這個資格。

一聲怒吼,燕王宛如一道疾風,手中劍仿佛無數的銀蛇在空中亂竄,壓根就看不清它的運動軌跡。

“咦?想不到你竟然是冰封劍派的門人!”

蒼歌竟然還有空話,他伸出手掌,虛虛一握,腳下的積雪瞬間化成了水繼而又幻化成一把冰劍,被蒼歌握在手中,迎向了燕王盡全力的一擊。

那一刻,呼嘯的冰雪似乎都短暫的停留在了空中,那一擊,就仿佛曇花在黑夜中綻放出的片刻光華,燕王拼盡了全力,但蒼歌卻似乎依舊輕描淡寫。

冰劍化作粉末的同時,燕王已經仰著頭倒飛了出去,雖然他的虎口已經震裂滲血,但他依舊緊緊地握著劍柄。

鐵白梨再也忍不住,立刻飛奔了上去,擋在了燕王身前。

同一時間,雲銳鋒急忙接住燕王,兩者卻依然被那股力道推行了好幾米,才緩緩停下。燕王強撐著站起來,嘴角已滲出一絲鮮紅的血跡。

“蒼歌,你可別欺人太甚!”

蒼歌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位與歷如霜長相極為相似的女,輕輕笑了一聲,“孤欺人太甚?怎麽,梨兒你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嗎?”

項宸壓根就來得及攔住她,看著她單薄的身體,他恨不能就此上前與那蒼歌大戰一番,只可惜,實力之間的差距光靠勇氣是無法彌補的。

他只能死死地盯著蒼歌,一旦其有什麽舉動,他便會立即上前,哪怕是只能拖延一些時間也好。

“我跟你回去,這些人可否放過他們。”鐵白梨咬牙道。

蒼歌玩味的看了看她,又看了看她身後驚愕的燕王與雲銳鋒。

“那就要看看梨兒的面夠不夠大了,你若是能答應跟孤回去之後永生永世不得離開無雙堡,或許孤會考慮你的提議。”

“不要,白梨!”燕王和項宸幾乎是同一時間喊道。

雲銳鋒則緊咬牙關,看向鐵白梨顫抖的背影,沒想到她會已一己之身換取大家的平安。

鐵白梨的視線緊緊地和蒼歌交纏在一起,仿佛瞬間決定了一般,她一字一頓道,“我願意,不過,我要看著他們離開,才會跟你走。”

蒼歌一展長袖,笑道,“孤若是答應你,又豈會反悔,在孤眼中,他們只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,留著他們只不過想看看他們究竟能掙紮到何等程度。”

燕王一把推開雲銳鋒,重新操起了長劍,“白梨你讓開,與此等人談條件豈不是與虎謀皮,別信了他的鬼話。”

蒼歌的神情愈發冰冷,“若不是看你還有點利用價值,孤剛才就可以要了你的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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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9、混戰(四)

不知從何時開始,洋洋灑灑大片大片的雪花漸漸地了,但寒風卻越發的刺骨,仿佛能透過衣服直接在皮膚表面劃過一刀似的。除了烈風呼嘯的聲音,現場一片寂冷,燕王將鐵白梨護在身後,雲銳鋒也挺劍而上,一齊面對面無表情的蒼歌。

“怎麽,想一擁而上?”蒼歌不以為意道,“孤會徹底廢了你們的武功,讓你們認識到什麽是絕望。”

三人畢竟在無雙城呆了一段時間,默契還是有的。

燕王攻其下盤,鐵白梨攻其左側,而雲銳鋒則攻其右翼,一時間,三個人,三個門派的武功,同時間使了出來。

燕王是冰封劍派的門人,使用的自然是冰封劍派的嫡傳劍法;鐵白梨自然而然便用上了與蒼歌系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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